“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松伶刚侍奉苏母吃了药,出门便遇见了苏宴之。见他手上拿了个厚厚的信封,便已知道他方才那句兴师问罪是冲着什么来的了。

    她也不急着开口解释,只拿食指在嘴上一比,示意他小声些,免得扰了苏母的清梦。

    苏母这次病得有些厉害,已经好几日了,也不见好转多少。她又不愿意用西药,陈松伶便只得找了老中医替她好好瞧了几回,抓了好几副中药,慢慢温养着。

    眼瞧着这两日有了起色,可不能让她听见她与苏宴之的这些个琐事,再平添些忧思。

    苏宴之经她这一提醒,也不禁压低了声音说:“我待会再来找你。”

    陈松伶点点头,见他盯着苏母房间,知他不放心,便宽慰道:“放心吧,夫人已经好很多了。夫人刚还同我说,要你回来晚了,便不要去看她了,免得扰人清梦。”

    苏宴之近日里早出晚归,不能照顾其母,心中本就有愧,因而无论夜里多晚,总会透过门缝看一看母亲,其实也没有弄有多大的动静,只是苏母心疼儿子,便这么同儿媳提了一嘴。

    苏母早年丧夫,膝下只有一子一女,俱是幼龄,做不得苏家的主。小时候便经常受人欺负,后来宗族闹着分家,欺他一家老弱,将最差的屋舍分给了他们。

    苏母娘家远,不能帮扶,独自撑起一个家,免不得既要做慈母又要担严父,对这一子一女的教养极其严格。长此以往说起话来也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就连关心儿子也是这么拐弯抹角的。

    好在这一儿一女极孝顺又极出息,并不曾因此与苏母疏远。

    苏宴之听了这番话,自然知道是母亲关心他,在担忧他的身体,因而也朝陈松伶点点头,保证道:“我知道了。”说完就捏紧信封出门了。

    待到他再回来,已经是午饭后了。彼时,陈松伶正帮忙收拾着碗筷,见他回来一愣,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残羹冷饭,尴尬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说完觉着不对,又问了一句:“你吃了吗?要是没有,我给你煮碗面去。”

    苏宴之的那句“吃了”已经到了嘴边,听见她说要去煮面,便又换成了一句:“你会煮面?”

    陈松伶听了,点了点头,轻轻一笑:“你先坐会,我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菜,再给你弄个小菜。”

    苏宴之挽起袖子,迟疑的说:“要不还是我来吧?”

    苏宴之心想,她一个申城首富家的千金小姐,哪里会做什么吃食,想来一碗面就是极限了,还弄什么小菜,没得把厨房给烧了。

    陈松伶哪里不知道他怎么想,她倒是很想说,“那你来吧”。可她在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住人家的,人家回家没饭吃,还要他亲自动手,她也太无耻了些,苏宴之也实在太可怜了……

    甩去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陈松伶摇摇头,拒绝道:“我来就行了。”说着就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