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周,梁牧雨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虽然玻璃片在脖子上留下了形状可怖的伤痕,但好在并未完全伤在动脉上。再加上被发现得及时,除了伤疤样貌难看之外,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出院那天梁牧雨惊奇地发现哥哥是独自过来的。他身边没有带秘书也没有带保镖,而是亲自过来给他办出院手续。

    牧雨忍不住想跟在哥哥身后看,却被按回病床上,被哥哥捏住下巴,指着脖子上蜿蜒如蛇行的疤痕问医生:“这道疤什么时候会好?”

    半秃的医生眯着眼扶了扶眼睛,假装认真地考究一番,无奈答:“梁总,疤痕恢复要看个人身体状况,而且这与很多因素都有关,总的来说,目前会先进入炎症期……”

    梁律华不客气地打断他:“告诉我什么时候会好。”

    医生对着这个地位不小的外行人犯了难,硬着头皮道:“最快两到三个月,也可能要半年左右。”

    梁牧雨轻扯梁律华的衣角:“哥,没事,疤痕什么无所谓的。”

    梁律华拍开他的手,理了理衣角:“你懂什么。”

    “好奇怪,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当时有多痛了。”梁牧雨若有所思地轻碰拆了线表面还有些不平的伤疤,旋即抬头看一脸漠然的梁律华,笑道,“可能是哥在我旁边,我都不知道痛这个字怎么写了。”

    梁律华看着笑得一脸蠢相的弟弟,叹了一口气,在他旁边坐下,低头一边扶自己的领带,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去的地方吗?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也可以。”

    梁牧雨愣住了。他有些慌乱地站起身,开始手足无措地叠起本就整整齐齐的被子来,一边叠一边口不择言:“今天朱易哥还有其他人,他们怎么都不在?我,我得回去看看妈,我失踪太久,她会担心的……”

    梁律华云淡风轻地说:“她那里我已经让人打点好了,你可以尽管放心。”

    梁牧雨停下手,不敢转身面对梁律华。因为他的眼睛又红了。他一边拿袖子抹眼睛一边哽咽道:“哥,你怎么对我那么好,我做出那样的事,你还不嫌弃我……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我好害怕。”

    “怕什么,”梁律华的手不自然地从他头发上略过,“今天我正好休假,说吧,想做什么。”

    只是被若有若无摸了一下头而已,梁牧雨的脸就红了。他捏着床单支吾半天不敢吭声,好不容易才忸怩着挤出句话:“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

    “那我说出来,你可不许嘲笑我。”

    “我不会嘲笑你。”

    “你保证!”

    换做是别人说出这样无理取闹的话,梁律华早就叫人把他的舌头连根扯出来了。但是此刻梁律华只是无奈地举起一只手:“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