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人才纷纷>都市>侍卫大人今天动心了吗? > 尉迟|万人迷|泠
    正午艳阳炽烈,璀璨金辉遍地,永福宫斑驳红门后的一片清凉暗影里,忽地转出一位身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的明丽少女,踏着一地耀目碎金绰约行来,明眸皓齿,雪肌乌发,一步一履间,摇曳生姿。

    她走得近了,眼角眉梢的灵动笑意便愈发清晰可见,弯了一双乌黑杏眼,她扬起唇冲他摇摇手:“时亦。”

    “阿姐。”尉迟决上前几步迎上宫门那头姗姗来迟的少女,“我就知道你今日会来。”

    踮起脚尖揉了揉少年梳得一丝不乱的发顶,崇宁笑得宠溺:“半年不见,你竟长高了这许多,眼瞧着都比我高出小半头了。”尉迟决虽在众皇子中行十四,然并非稚童,不过比崇宁小了半年而已,如今也是十四五初长成的少年郎了。

    “日后,还会长再高些。”腼腆地抿了抿唇,他眸中缀着一片浩瀚银河,蕴着沉甸甸的欢喜,“阿姐快些随我进屋罢,外边儿热。”

    从半夏手中接过食盒,崇宁径自随他入了正厅,老神在在坐稳了,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湘妃色锦囊推了过去:“喏,今年的生辰礼。”

    早已知晓这贺礼的他,仍旧做出副惊喜模样来,略显激动地拿起拆出,原是一枚质地极好的蛟龙玉佩。

    “这和田玉剔透细腻,光泽温润,可是阿姐我特意请了技艺精湛的玉石师傅耗时半年慢琢出来的臻品,如何?没教时亦失望罢?”她以手托腮,对自己的赠礼成竹在胸。

    “这玉佩无一处不美,时亦很是喜欢。”指腹轻缓摩挲,他目光牢牢锁住掌心玉,低垂下的浓密睫毛有着别样缱绻,“劳阿姐费心了。”这玉佩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精良宝物,载着阿姐一片心意,前世他看见的那一刻,便喜欢的紧,今生亦如是。

    “那便好,若是喜欢,就时常佩在腰间罢。日后出宫散心,勾一勾那些年轻小姑娘的魂。”语气促狭,崇宁打开了一路从府中提来的食盒,“好了,玉佩先放着,等下再戴不迟,快将我亲手做的长寿面吃了,放久了口感便差了。”

    把那碗汤色鲜浓,香味扑鼻的长寿面端至尉迟决近前,她下颚一扬,臭屁得不行:“外边儿不知有多少人想一尝我的手艺却没有机缘,你可得学会好好珍惜,汤底都给我喝干净,一滴不许剩!”

    “是,阿姐。”他应一声,当真好生吃起了面来,这久违的熟悉滋味令他鼻端涩然,握着玉箸的指尖都开始用力到隐隐发白,方能止住那胀痛难忍眼眶中迅速积聚的水雾气。

    “你这孩子,吃个面感动归感动,你哭做什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崇宁递了张帕子过来,见他不肯接,遂亲自动手为其拭干眼角,“这是怎么了?太难吃了?”长寿面年年做与他讨个好彩头,每回虽也见他感动,却未曾见过他感动成这样的,可若说是味道不对,那也不应该呀,明明她盛起前偷偷尝过的,鲜香劲道得不得了。

    之于来自对面焦急着的阿姐的关怀,尉迟决一声不吭,好容易埋着头将一碗面食用尽,方有些羞赧地咳嗽两声:“阿姐,你来帮我系玉佩罢。”

    行呗,送佛送到西。以为是依恋自己的皇弟又在同自己撒娇的崇宁闻言不假思索即颔首应下,笑眯眯踱过来,捏一把少年的白皙脸蛋,活生生一个女土匪也似:“哎哟哟,越长大越离不开阿姐可怎么办,以后娶了媳妇儿开了府邸,是不是还得把我接到府中一道带着啊?”

    微红着脸闪躲着她那只乱摸着甚不规矩的咸猪手,尉迟决侧过头不去看她俯下身来,为自己系好玉佩时的形容,却在感受到她大功告成,直起身来欲折身回返时,伸手一把抱住了她的腰身。

    二人同时被他突如其来的惊人举措所惊吓住,崇宁率先反应了过来,推了推腰间的修长手臂:“喂,尉迟决,你今儿个是闹哪门子幺蛾子啊。”

    头脑迅速运转着,思量着为自己逾矩举动找寻的借口,一张嘴却已先于神智开始本能地掩饰:“阿姐,太久未见,时亦很想你……”

    其实本是做戏,以免教她起疑,可他甫一启唇,却霎时便红了眼角,嗓音止不住地哽咽,隐忍而悲戚:“这偌大皇城中,时亦从来都只有阿姐一人相陪……”思及前世每每草木凋零之际,仅只能触及葬着她的冰凉陵墓,与她天人两隔,他一点点收紧了拥住她绵软身躯的双臂。